第四章被拍照的喜悦把祐介送上幼稚园接送的交通车上回来时,丈夫在睡衣上披一件睡袍,坐在餐桌前看报纸。在窗边的鸟笼里,黄莺在啼叫。射在阳台上的阳光,予人今天会炎热的预感。虽然和平常的早晨完全一样,但开始收拾早餐的餐具时,绫子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开朗,因为从今天起丈夫到关西出差三天二夜。如果是以前的绫子,遇到这种情形也没有这幺高兴。因为趁丈夫不在之际,可以和其他男人充分享受性乐趣。自从那一次……偶然偷看到丈夫的性廦后,绫子完全变了。不,绫子的改变应该说是和一个叫正木的男人发生关係的缘故。知道丈夫有异常性癖后,绫子有一段时间受到很大的冲击,当然也考虑过离婚,可是想到年幼的祐介时,就不是轻易能和丈夫离婚。因此也想到以后就可以更享受偷情的快乐,而不会有罪恶意识。但又好像故意反抗丈夫,连出去偷情的意愿也消失了。关于丈夫和杏子的事,也没有对杏子说。说了以后,传到丈夫的耳里,他们的夫妻关係就无法挽回了。绫子以为自己经过杏子的介绍和男人们偷情的事,杏子绝不会告诉丈夫。如果丈夫知道,也会把他和杏子的事摆在一边,只会责备绫子吧。他们虽然只是女王的虐待狂关係,但对背叛好友,和丈夫维持特别关係的杏子,还是感到很气愤。不但如此,绫子还怀疑杏子这样介绍男人是不是她的阴谋。但即使是阴谋,还是绫子有这个意思才会答应去和男人幽会,也就是自己应该负责任。因此也不能责备杏子。如果去责备杏子,绫子也等于是在羞辱自己。很意外地,和正木的关係更深入就是在这个时候。一面洗餐具,一面看碗柜上的錶,时间是上午九时四十五分。「你差不多该準备了吧………」「什幺?」丈夫也抬起头看錶。「我忘了告诉妳,我决定搭晚一班的火车,所以还有一个多小时……」用不在意的口吻说完,又低头看报纸。「既然如此,就该早一点告诉我才对………」冲口说出时,绫子后悔自己的尖酸口吻。「虽然改变了,也不过是一小时而已。」丈夫看着报纸,有意无意的回答。「话是没错…………」「难道你有什幺不方便之处吗?」丈夫抬起头看绫子。「没有啊…………」绫子担心自己狼狈的表情是不是出现在脸上,急忙转过身去,继续洗餐具。厨房和餐厅是用柜台隔开。绫子在柜台里,所以对背向餐厅的丈夫因为逆光之故,看不清表情。丈夫又开始看报。他们的谈话就此中断。过一段时间,丈夫好像想起什幺似地说:「对了……正木说週末要来我们家。」「正木先生………?」「不错,他说有了很好的葡萄酒,所以会送来。其实那是藉口,他一定是想吃妳亲手做的酒菜吧。」绫子洗餐具的手不由得停顿。后背感到丈夫的视线,觉得自己的身体因紧张而僵硬。绫子昨天见到正木,当时正木什幺也没说。丈夫和正木什幺时候谈这件事呢?…………。丈夫就像回答这个疑问似地,说:「昨天晚上,有一件事必须立刻协商,我就去正木的工作室。」可能是绫子离开以后的事,在那之前绫子是在正木的工作室,很可能那里还留下偷情的余韵。不知道丈夫是不是有什幺感觉…………。绫子觉得自己的腋下渗出汗水,假装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,隐瞒内心的动摇,回头对丈夫说:「后来一起喝酒了吗?」丈夫仍旧在翻阅报纸。「嗯,谈得很愉快。」昨天晚上丈夫回家的时间和往常一样,已经是凌晨二时,而且喝醉了。「是你约正木先生到家里来的吧。」「并不是我主动约他的。谈到葡萄酒后自然变成这样的。」「怎幺啦?不喜欢他来吗?」「没有啊……但也不欢迎。」「为什幺?」「我不喜欢那样粗鲁的人。」丈夫突然大声笑起来。「难得妳这样坦白。他以前说要拍妳的裸体照,还说要拍就趁现在,是不是为这个还在生气?」「不只这些,对他的一切。」「真严重……但真的是这样吗?」「为什幺这样问………」「我没有想到妳讨厌他到这种程度。至少我看到的不是这样。」「你和正木先生不只是工作上有关係,又是好朋友,我怎幺能露骨的出现讨厌的表情。」「那幺,妳是说一直在忍耐啰。」「不能这样说…………」绫子不能再继续和丈夫谈这件事。拿起抹布擦拭餐具,动作自然的变粗暴。「说起来,正木也好久没有来我们家了。」丈夫点燃一根烟说。绫子默默地继续擦拭餐具。正木和绫子的丈夫同样是三十八岁。在裸照的领域里,算是颇负盛名的摄影师。另一方面也参与广告片的拍摄。他们认识是正木参与立花经营的广告公司的工作,从此以后常到家里来。正木来的时候,有时是一个人,有时也和立花的同事或和工作有关的人一起来。来时,不是打麻将,就是喝酒吃绫子做的菜。正木还是单身汉。因此对绫子做的家常菜很感兴趣,也毫不保留的讚美。不但如此,他在立花或其他人的面前,从摄影师的立场讚美绫子的魅力,使绫子感到难为情。但正木说的话,分不出何者是真话,何者又是开玩笑。有一次还说服绫子拍裸照做为进入三十岁前的纪念。有一次还说,如果和立花离婚就嫁绐他,使得立花不得不苦笑道:「你不要这样煽动我的老婆好不好?」经常都是这种调子,所以分不出真假。当绫子知道丈夫有异常性癖后,经过一个月后的某夜晚,丈夫邀请和工作有关的几个人来家里喝酒。正木就是其中之一。喝酒后,男人们的谈话越来越热烈。绫子想去厕所。厕所是走出客厅后,在走廊的顶端。打开门是洗脸台,再里面是浴室和厕所。从厕所出来,绫子就面对洗脸台的镜子,整理披散在肩上的秀髮。这一夜,绫子穿白丝的衬衫和黑色长裙。胸前有三圈珍珠项鍊。领口的设计是开叉很大,买来后今天晚上还是第一次穿,又和往常一样,正木是头一个讚美她的男人。「哟,今天晚上特别美丽。简单而高雅……这是知道自己魅力的打扮。尤其这件衬衫,真是美极了。」正木的讚美词很夸张,但绫子不觉得不愉快。绫子看到镜中的自己时,不如为何想起正木说的话。于此之际,推开门走进来的正是正木。「我还以为妳在厨房哪。」「有什幺事…………」绫子面对镜子,没有回头。正木就站在她的背后,突然把双手放在绫子肩上。「我在找妳。想两个人在一起…………」他们在镜中互望。正木已不是往常那种表情,是很认真的。心里好像有什幺事的表情。绫子露出微笑。因为想到正木和往常一样,用这样的表情开玩笑。就在这剎那,正木把绫子的身体转过来,把嘴压在绫子的唇上。「我爱妳。」急促的说过后,又迫不及待的吻绫子的红唇。到这时候,绫子才想起反抗。可是被用力抱紧,无法推开对方。正木强迫的伸过来舌头,绫子咬紧牙关拒绝。呼吸感到困难。换气的剎那,正木的舌头溜进来。他的舌头找到绫子的舌头,交缠在一起。想把正木的身体推开的手,有一点犹豫,但还是围绕在男人的脖子上。绫子是张开眼睛的,但不是看正木,而是看门。正木也一样。随时都可能进来人。想到这儿,紧张和恐惧使全身几乎失去力量,但另一方面,产生令人昏眩般的兴奋。正木的吻非常热情。不知何时,绫子也把舌头送入对方的嘴里,狂热的和正木的舌头互缠。绫子急忙扭动身体,因为正木的手拉起长裙,摸到大腿上。可以说对绫子是不幸,对正木是很幸运,因为当时绫子没有穿裤袜,下半身只有三角裤。正木的手摸到下腹部时,绫子表示摇头不要。但正木未放开绫子的红唇。绫子的身体被推压在洗脸台上。正木的手从三角裤的裤角滑进来,摸到阴唇后,突然把手指插入肉洞内。绫子忍不住仰起上身。自以为还能控制,但还是吐出带魅力的喘息。当对方的嘴唇离开时,才急忙说:「不可以!」「原来那里已湿淋淋了…………」正木用惊叹的口吻说完,不管绫子的反应就用手指在那儿抽插。绫子忍不住发出哼声。自从停止外遇已一个月。在这段时间内,没有和丈夫性交,成熟的肉体经过和那些有虐待狂嗜好的男人们调教,绫子的肉体更敏感。对性的欲求,也比外遇之前更强烈。经过这一个月,已经达到最高峰。「经常都是这样吗?」「不要啦…………」「我想插进去。」正木突然说出可怕的话,还用力的抽插手指。这种直截了当的说词和强烈快感,引起绫子的兴奋。冲动得恨不得就这样站着性交………。可是无论如何,不能在家里和丈夫以外的男人性交…………。「不行……有人会来的。」「那幺,只有两个人在一起时就行吗?」「我不知道…………」不由得说出绫子自己都感到不当的话。当正木的手指拔出去时,绫子忍不住做出用下体追逐的动作。发生这件事以后,正木也常常和丈夫一起来到家里。开玩笑和讚美绫子的态度和以前一样,但在正木和绫子之间有一份共有的秘密,所以产生一种微妙的变化。但这不是说,绫子已答应正木。正木不仅是丈夫的工作伙伴,而且还有朋友之谊,即使同样是外遇,和杏子介绍的男人们不同。对绫子而言,正木本来就是轻浮,不是她喜欢的典型。虽然如此,绫子对以前付诸一笑的正木奉承之词,现在不能忽略了。觉得受到揶揄,奇妙的感到气愤。还有就是正木瞒着丈夫的眼睛偷看绫子时的表情……那种眼光使绫子困惑,但又不能漠视,反而更意识到他的存在。绫子对这样的自己,开始感到不满。于此之际,有一天绫子和丈夫一同去画廊,参观正木的摄影个展。绫子以对照相没兴趣为由拒绝,可是丈夫说:「他可是妳的忠实讚美者。他最希望妳能去,不带妳去,我会挨骂的。」绫子不便坚持,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去。先把祐介送到娘家。参观摄影展之后,和正木三个人吃晚饭,然后去丈夫常光顾的酒吧。正在喝酒时,有电话找丈夫,是公司打来的。丈夫不是对绫子,而是对正木说有了急事,可能不需要很长的时间,是继续在这里喝酒,还是先到家里等他回来。「既然不需要很多时间,就先去妳家里打扰吧。」正木这样说时,似乎已看穿绫子的心事…………。经他这样说,绫子也就不便拒绝了。和丈夫分开后,坐上计程车时,正木又谈起个展的事,并问绫子的感想。本来在酒吧里就问过,绫子还是重複相同的话。「不对上次的事生气吗?」正木说着,想握绫子的手,绫子立即抽回手,也把脸转向另一边。绫子一方面生气,一方面心情也不好,但并不是完全对正木,是对竟然造成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丈夫。到达家里时,绫子让正木在客厅坐下后去準备酒菜。然后丢下他走进卧室。因为上一次的事情,若和他面对面,就像是答应他的要求,而且这时候心跳的几乎呼吸都困难。把卧房的房门关上,绫子深深叹一囗气。现在是和正木两人在家里,想到这儿,心中就有强烈的恐惧感,和猛烈的心跳,使她站不住。